“哥哥，云哥哥，别担心。”崔樰冲对面的两人小声道，“那个小区我跟崔二强住的时间不长，住户也不多，没人记得我具体的样貌，警察的那张照片，是我前几年拍的。最重要的是，小区没有监控。”
“你这小破孩这么镇定？”刚刚还胆小害怕的小朋友，这会儿竟然有理有据起来。云竹赞赏地看了崔樰一眼，道，“就算有监控也没关系，没做的事情就是没做，我还不屑于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肥猪。”
“当自己有可能处于不利的情况时，第一时间就得分析利弊，找到能突破的缺口。”崔樰脸上依然是天真的笑容，只是那眼神成熟又冰冷，一点儿小孩子的可爱都没有。
公皙廷审视地看向崔樰：“我记得你并没有系统上过学，为什么懂得这么多，用词也不错？”
“哈哈哈哈哈。”崔樰笑得更欢了，冲公皙廷眨了眨眼，“哥哥是在夸我聪明吗。是啊，我本来应该上初中了，之前我就学习到三年级，崔二强就让我出来打工。不过，我有偷偷买书学习，也溜进学校里听过课，拼拼凑凑地也学了不少东西。”
“果然亲的就是亲的，你比草包公皙珏聪明多了。”
“公皙珏是？”崔樰疑惑。
云竹摆了摆手：“就阿廷一个很蠢很败家的堂弟，算你堂哥吧。”
“这些年，辛苦你了。”公皙廷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，看着崔樰的眼神里多了一份钦佩，“你确实很聪明，愿意学习就很好。以后回到家里，我会争取给你安排最好的老师，你想学什么，也都可以告诉我。”
“哇哥哥你真好~”崔樰高兴地忍不住声音都大了一些，见有人往这边看过来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嘴，亮晶晶的眼睛重新看向公皙廷，“不过我什么都愿意学，只要你让我学，我都会努力学好的。”
“文化课是一定要学的。兴趣爱好方面，你可以自己选择。”
公皙廷特别不喜欢崔樰下意识卑微的姿态。如此漂亮又聪明灵动的女孩，应该是张扬的、傲气的，而不是这样讨好的模样。他知道，究其原因是因为当年父亲跟崔樰母亲的荒唐，因为崔樰悲惨的童年，他没有理由责怪崔樰。
“崔樰，你应该要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，清楚我带你回去的理由。我承认你的存在，也不会因为上一代的恩怨对你产生偏见。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点，我希望你骄傲，希望你正视优秀的自己，希望你意识到我们是平等的。你应该为自己而活。”
崔樰小手握紧了手中的茶杯，愣怔地看着公皙廷，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云竹受不得这种安静的气氛。他抬手在崔樰眼前晃了晃，道：“感动傻了？果真是个人类的小屁孩。总之，我们带你走是为了你自己的人生，阿廷能够给你更好的条件。你只需要自信一点，自我一点，懂了吗？”
“我知道。”崔樰低下了头，“但是你们对我太好了，尤其是哥哥你……对你来说，我的身份只会让你讨厌才对，所以我一直特别害怕，特别没有真实感。”
“拜托，小屁孩，”云竹翻了个白眼，“阿廷对你是不是真的好你感受不到吗。他是冷漠，但那是对他不关心的事物，事实上只要被他肯定，他就会对你特别好。我家男人就是这么好的人，你是看不出来吗。”
公皙廷正喝着茶，闻言差点将口中的茶水给直接喷出来。